祁棠的屏幕上再次断开通话,洪田方胆战心惊地看着祁棠夹雪的侧脸,一声也不敢吭。

    陈志强接到祁棠的电话时心头猛地一跳,然后背过赖着不肯走的安子然,说宴总还在上班。

    “去宴氏。”祁棠锁定屏幕,漫不经心的冷淡色泽从他稍微后靠的动作里弥散成锐利的凉感。

    宴氏的楼下停着一辆非常低调的跑车,就那么显而不显地停放在祁棠和宴氏的员工一眼能看到的地方。

    洪田方探着头看了一眼,语气微妙地问道,“那是安小姐的车吧?”

    祁棠没有说话,在保镖拉开车门后踏入了宴氏的大门。

    3月3日安氏晚宴,安子然摔进宴任怀里的娱乐新闻在快速发酵后被宴任强行压下。陈志强把印着口红的宴任送回来,那个秘密就这样烂死在几个知情人的腹中,变成生锈的刀片,在肋隙里夹缝生存。

    前台通知陈志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,陈志强也不知道祁棠的一通电话竟然是要亲自过来——

    洪田方推开宴任办公室的门,甜腻的柔软气味像是毒雾一样在半空蛰人。

    宴任的气息很淡,整个办公室完全被安子然的香水和本身的气味所遮盖,那种撒娇和所有权的领属如此鲜明,门内门外的一个照面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顿时僵住。

    安子然坐在沙发上,擦拭着一个淡紫色的水晶雕饰,面上的粉底透亮清晰,嘴唇鲜艳而柔嫩。

    “宴”字还没出口,就变成婉转的一声“棠哥”,笑意堆砌起来,像是珠光在眼尾闪烁。

    “我刚回来,妆都来不及化,气色是不是很差?”

    “不会。”祁棠并不拆穿地简单回答。

    “……祁总。”陈志强勉强维持着脸上的谦和笑意,“您怎么突然来了?”

    祁棠无波的目光淡淡划过安子然,然后眸色深冷地看向陈志强,语调平缓地问道,“宴任呢?”

    陈志强讨好地快步走过来,祁棠在他的暗示下退开一步,两个人一起出了门。

    “宴总不在公司。”陈志强郁闷道,“交代我说无论谁问都说他在公司,在忙,您知道我拦不住安子然,但我没想到您会亲自过来。”

    祁棠的眼眸里不渗半点剔透的琥珀色,眼底有种近乎金属的反光质感,在对视的时候会给人以十足的压力,还有体感上明显的降温。

    是拦不住,还是根本不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