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芯是很好看的雾粉色,越往外颜色越淡,最外边的那侧花瓣就变成了黯淡的灰。
这束花又令她联想起阮岚月。
曾经的天之骄女,高学历高颜值,却偏偏要委身与林志文这样挑不出一点长处的男人,十数年的贫贱婚姻将她所有能折射出闪耀光点的切面都磨损殆尽,就像卡布基诺玫瑰的花瓣,越来越枯萎黯淡。
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,有种深深的无力感。
“别再叹气了,我认为你姐姐其实并没有完全相信你姐夫的说辞。”
对面的沈妄开口,声线沉稳,充满笃定。
“她没相信?那为什么还会原谅?”阮棠安垂着眼帘又切下一块牛排,仍然没往嘴里送。
“假设你姐姐不原谅,把你姐夫出轨这件事变得板上钉钉,然后呢?”
沈妄喝了口高脚杯里的香槟,用餐巾轻拭唇角。
“真的离婚吗?两个孩子接下来怎么办?她这个年龄失去婚姻与家庭要如何在社会上立足?从头开始找工作吗?我不认为她在来这里以前,都已经把这些问题料想好了。”
阮棠安被他问得好半天没说出来话,觉得胸口更堵:“...你的意思是,她在逃避?”
沈妄微微颔首,神色平静依旧:“这个世界的本质是残酷,不是谁都有勇气面对现实的。”
“可...”阮棠安想用自己来举例子反驳。
可稍加思索,便察觉到这样太不公平,她与阮岚月差了十岁,也没有真正与方闻州陷入进婚姻这座围城。
况且将一个已经深深融入进你生活里的人摘除掉确实痛苦,能遇到沈妄,快速开启全新人生是她的幸运。
她不该居高临下的要求阮岚月也必须做出与自己相同选择。
想到这,阮棠安的怒气散尽,陷入长久的沉默。
这期间她听到沈妄接了通电话,与对方短暂交流几句后很快挂断。
“许松言说外面开始下雨了,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台风登陆京北,我们要回去的话,必须尽快。”
闻言阮棠安犹豫片刻后,认真道:“香水湾离这里太远,台风天开夜路不安全,来时许松言不是说过他家就住在这附近吗,不然让他尽快下班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