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小学开始放假,田野里的水稻也彻底成熟了。
周家自周爷爷六年前出车祸后,就再也没有种过地,所以她家在这个农忙的时节里是偏清闲的。
小堂姐家就不同了,他们种的多,每天全家总动员地收割稻谷,只有晚上才有那么一点空闲的时间。
这种情况下,小堂姐根本没法串门学习。
所以,在得知小堂姐写不动习题册之后,赵无眠就主动提出去小堂姐家过夜。
反正她比较闲,加上又在村里,即便是走夜路也没有什么危险。
何况她还不走夜路。
两家是关系特别好的亲戚,周爸周妈常年不在家,很多麻烦事都是堂伯嬢嬢帮忙解决的。所以周爷爷周奶奶根本没反对,只当孙女在家里闷,吃过晚饭后就放她出门了。
冬季夜长昼短,下午六点不到,天就已经彻底暗下来。
赵无眠拿着打狗棍往外走,路过周旬家的院墙时听见了惠梅嬢嬢的大嗓门,下意识地扭头看去,正好瞧见周旬抓着棒球服往身上套,好似是要出门。
周旬的自行车早就修好了,还是他自己动手弄好的。
她扭头,周旬抬首,两人对视个正着。
周旬把外套拉链拉到顶,推着自行车从前门出来,等了几秒,问走来的赵无眠说:“这么晚了还去哪里。”
对方长得高,语气又干硬,不看那张脸的话,完全代入不了他的真实年龄。
赵无眠借着昏黄的路灯看了眼他骨节分明的手指,没有隐瞒地说:“我去我堂伯家过夜。”
“不骑单车?”
赵无眠摇头:“夜里风大,骑单车吹着更冷。你去哪啊?伤口恢复得怎么样?”
就一点擦伤,还恢复。
周旬长腿一跨,坐在单车鞍座上回头,看着把自己裹成球的少女说:“上不上来?顺路带你。”
确实顺路,村里进出就一条路,想不顺路都难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