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徒佩原本还有两分不悦,见她这幅娇憨模样立时飞到九霄云外去了。
她凑前去轻笑,“给我吃一颗?”
崔欣宜白她一眼,又扭到别的方向。
司徒佩在她身旁坐下,“哎呀,在前头跟他们斗智斗勇,回来还要受你冷脸,惨,实惨。”
说着她素手捻起一粒葡萄放进嘴里,又拿帕子擦着手,说,“我知你恼我是为什么,但此事你不宜插手,我想崔家也不会这么不晓事理,胆敢求到你跟前来。”
崔欣宜将盘子往案上一搁,冷笑,“我崔家满门忠良,个个通晓事理,正因如此,才仍由人搓圆揉扁。”
司徒佩笑意变浅,她挥挥手让下人出去。
“崔欣宜。”
崔欣宜睫羽一颤。
司徒佩眸光微沉地盯着她,半晌终究是轻轻一叹,“你呀。”
崔欣宜咬咬唇,委屈,“我错了。”
司徒佩牵住她的手,“你没错,那是从小养育你长大的家,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宠爱你的长辈,你维护他们是正常的。”
“可是宜儿,你看大胤如今歌舞升平,一派盛世景象,这底下有许多问题已经迫在眉睫了。你还记得几年前我那一场大病吗?还记得‘天街踏尽公卿骨,府库烧成锦绣灰’吗?”
崔欣宜大骇,“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?”
司徒佩晃晃她的手,温声说,“倒没有这样严重,但若我们再放任其发展下去那就难说了。新政确实会从大族手里分走一些利益,但他们依旧是得利者,俗话说得好,他们手指缝里漏一些就比寻常百姓腰杆粗了。”
“所以,若他们识相还好,如若不然,朕也不会放任他们继续蚁噬我大胤根基。”司徒佩眼中寒芒一闪。
崔欣宜失色,“那崔氏……”
“我最不愿与人动武,尤其是崔氏,那可全是你的至亲呀。所以宜儿,我们得演一场戏。”
皇后思虑成疾,崔氏上下无不忧心,都想着法子往大内打探消息,崔母帖子都递了不知道多少回了,都石沉大海。
就在他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时,司徒佩竟微服登门。